【喻黄】没能变成你04
结果，到完，题目还是用了这个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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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↓以下正文↓—
4.
喻文州看不见黄少天藏身的那个狭缝，只能在一进门就看见旧仓库中央孤零零掉在天花板上的老旧白炽灯，以及灯光下被照得惨白的人。
在原地扫了一圈没有看见黄少天，喻文州就知道是被绕岸垂柳藏了起来，所以并不打算拐弯抹角，一开口便是询问。跟着前来的周泽楷闻言转过头看了一眼喻文州，眼神带有疑问，却如平时一样保持着沉默。
绕岸垂柳策划了这么一场戏，铁定不会那么轻易就把黄少天交给喻文州。听见喻文州的话，绕岸垂柳只是嗤笑一声，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。带着深仇大恨，他指着喻文州说：“你毁了我身为杀手的尊严，想救回你的小情人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。”
绕岸垂柳的意思很简单，想要救回黄少天，喻文州就必须和他单挑，不管谁赢谁输，但是输赢的标准是只能有一个人能够活下去。
喻文州并不会读不懂绕岸垂柳的话中意，也没有去纠正他口中“小情人”的说法。对周泽楷打了个眼神，喻文州就一个人站了出来。喻文州以眼神示意，让周泽楷趁机去找黄少天，因为绕岸垂柳此时一心想要跟喻文州拼个你死我活，没有闲暇去管其他人的行动。
“前辈…小心。”
聪明的周泽楷瞬间会意，表情郑重地点了点头，用小得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话。
周泽楷会对喻文州这么关心，是因为在刚进荣耀的时候，是喻文州带的他。周泽楷视喻文州为老师，没想到为了黄少天，喻文州居然会答应绕岸垂柳的不合理要求。周泽楷承认他不明白喻文州对黄少天的感情，但是不希望喻文州出事的心情却是真实且发自内心的。
不过周泽楷不会去刻意说什么，他尊重喻文州的选择。
“来战吧。”
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说了这么一句，喻文州从腰间抽出匕首，摆出迎战姿势，眼睛死死盯着对面的绕岸垂柳。绕岸垂柳亦然，握着武器，与喻文州形成对峙的僵局。
双方都没有先动，通常在交手前，会先观察对方，寻找一个好时机出手。作为杀手中的精英，两个人自然是深谙这个道理。敌不动我不动，只是普通的对峙，空气就开始躁动。
观察透彻，喻文州和绕岸垂柳是同时出手的。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，激战在一起。
周泽楷是在双方开始交手时传出的第一声武器碰撞声中行动的。他必须找到黄少天，将他带去安全的地方，再回来帮助喻文州。这是两个人的任务，周泽楷也有出手取绕岸垂柳性命的份。因为是任务，所以周泽楷不担心有人会用他和喻文州以二对一的事儿来说三道四。
从听到喻文州的第一句话开始，黄少天就变得很焦躁。然后听到喻文州说“来战吧”，武器碰撞的声音响起。手脚被绑住，嘴也被封住，什么也做不到。不清楚现在事情发展的黄少天只能干着急，不停活动着被束缚的身体，试图发出一丁点声音。
皇天不负有心人，周泽楷作为杀手的敏锐听觉让他找到了黄少天。
找到黄少天的时候，周泽楷这么淡定的人都惊讶了。绕岸垂柳不知道怎么发现的这个狭缝，仅仅一人宽，高不到一米，只是看上一眼，也不会想到里面居然藏了个人。黄少天被周泽楷救出来后，看着激战在一起的喻文州和绕岸垂柳，一直担忧的心情才慢慢平静下来。
喻文州是占上风的，连黄少天这个普通人都看得出来。不过黄少天还是挺震惊的，喻文州明明有着那么温柔的笑容，但在跟绕岸垂柳交手的时候，脸上的冰冷神色，让黄少天心里发怵。黄少天一直以为喻文州是一个温柔的人，从小就这么认为。然而，看到此时作为杀手行动的喻文州，黄少天才发现他太不了解喻文州了。
不了解他喜欢什么，不喜欢什么；目标是什么，想法又怎样；甚至连喻文州作为杀手时的真是心理活动也不知道。只是单纯因为一个笑，就陷入了情网。黄少天突然觉得这样单相思的自己很可怜，但一想到喜欢的人是喻文州，心就止不住地跳动。喜欢，不管怎样都喜欢。
“我带，你走。”
周泽楷一边帮黄少天松绑，一边跟他说话。随后发现黄少天的注意力一直在喻文州身上，似乎压根没有听到他说了什么，周泽楷精致的脸上浮现淡淡阴云，有点在意黄少天没有听进他的话。强行扭过黄少天的头面向自己，确认了他现在的眼眸里倒映着自己的身影，周泽楷很努力地一字一句的开口。
“先救你，走。回来…帮前辈。”
黄少天跟周泽楷不过几小时前的一面之缘，所以并不清楚周泽楷是一个生性沉默的人。看着对方皱着眉逐字说着，黄少天居然难得地懂了周泽楷的意思。他要和喻文州联手对付绕岸垂柳，但在此之前，他要先将黄少天救出去。顺从地点了点头，黄少天就跟着周泽楷小心翼翼避过绕岸垂柳的视角逃了出去。
“哈哈哈——”
阴暗的旧仓库里，绕岸垂柳突然放声大笑起来。喻文州看着对方歇斯底里的模样，不禁皱了皱眉，出声询问。
“你笑什么？”
“索克萨尔，就是因为你还不能完全抛弃杀手禁忌的感情，所以你今天注定会失败。”
喻文州听得云里雾里，但不详的因子在周围逐渐聚集。然后喻文州就看见绕岸垂柳从外衣内衬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遥控开关，毫不犹豫地按了下去。
随着绕岸垂柳按下开关的动作，旧仓库开始从最尽头爆炸，燃烧。喻文州看着那样的火势，觉得不像是正常火势该有的蔓延速度。一阵热风吹来，刺鼻的味道直钻鼻孔。
“汽油。”
“Bingo。早在你们来之前，我就在爆炸点附近淋了汽油，估计这座仓库很快就会烧成废墟吧。顺带一提，我在到处都埋了炸弹，每隔半分钟就会爆炸一处，我共埋了23颗。也就是说，想见你的小情人就必须在十分钟内解决我，不然我们只能同归于尽了。”
在绕岸垂柳说话期间，又一声爆炸声传来。喻文州闭上眼，缓慢地深呼吸一口。他要在十分钟之内解决掉绕岸垂柳，然后活着出去。他还没有找到他的夜雨声烦，怎么能死。
一双坚毅的眼在昏暗中亮起，燃烧着熊熊战意。
绕岸垂柳约战喻文州的地方离荣耀总部不远，周泽楷花了几分钟将黄少天带回了荣耀
，找到了江波涛，荣耀组织的军师兼副首领。江波涛是荣耀唯一一个跟周泽楷沟通无丝毫困难的人，曾经叶修戏称江波涛为周泽楷的翻译机。
江波涛从周泽楷那里了解到情况，和周泽楷匆匆离去了。周泽楷是作为搭档去和喻文州联手的，江波涛是去确认情况的。在走之前，江波涛让黄少天待在他的办公室，不要乱跑，以免被组织里的有心人骚扰。
时隔十四年，黄少天又回到了这个地方。荣耀基地变得更气派了，也更隐秘了。黄少天想起当时被带到这里来的记忆，想起喻文州的笑，想起再次遇见，仿佛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，他，黄少天，这辈子只会栽在喻文州这里。
黄少天再见到喻文州时，天下起了倾盆大雨。圣诞的这一天会下这么大的雨着实罕见，黄少天的身体已经随着雨水的浸湿而变得冰凉。
重伤的喻文州是被江波涛背回来的。头靠在江波涛的颈窝，全身上下都是被烧黑的痕迹。尽管周泽楷在一旁按着喻文州后脑上的伤口，但深红的血还是止不住地一点一点往外冒，顺着江波涛的身体流到地上，被雨水冲散。
江波涛只是看了一眼黄少天，没有多说什么，就背着喻文州以最快的速度去找人治疗。留下黄少天一个人在大雨中。
冰冷的雨水浇在脸上，与喻文州相遇的那天一样，抵触的冰凉触感又从脸上传来。黄少天讨厌这样的大雨天。
荣耀的军医张新杰看过喻文州的伤势，摇摇头，对江波涛说了喻文州的病情。
“喻文州身上的烧伤并无大碍，但后脑遭受严重撞击，伤及大脑皮层。恐怕，会成为植物人吧。”
有人为黄少天撑了把伞，是叶修。黄少天看着眼前的男人，深切认识到没有人可以忽略岁月的流逝。记忆中意气风发的男人变得沧桑了，身上若隐若现的烟味熏得黄少天直咳嗽，叶修连忙拍着黄少天的背帮忙顺气。
“我知道你，文州当时放跑的就是你。”
等到黄少天缓过气来，叶修才慢慢开口。叶修觉得看着黄少天，就能模糊忆起曾经牵他回荣耀时的孩童模样，不由得感叹自己真是上了年纪。
在此之前，叶修没有去看过喻文州的情况，只是从部下口中得知喻文州受重伤被送去张新杰那里。
叶修第一时间找到了黄少天。要问叶修为什么会知道黄少天与喻文州的关系，喻文州那天回荣耀调用组织情报网查找黄少天背景的时候，叶修是知道的，同时在荣耀成立之初，叶修每带走一个孩子，肯定会先调查背景。所以叶修看到黄少天资料的时候，就什么都清楚了。
江波涛是以异常沉重的心情通知了叶修这件事。尽管叶修有猜到喻文州会受重伤，但是没有想过喻文州会成为植物人。私心里想要帮喻文州在组织里立威，但果然不应该派他去执行这项任务。悔恨，在心中滋长。
“要不要做杀手？”
“你刚刚说什么？抱歉，能重说一遍吗，我好像…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。”
听见叶修的提问，黄少天陷入空白两秒。在开口反问之前，黄少天大概明白了叶修想说什么。
“成为一名杀手代替文州。你要知道，你本来就是应该成为杀手的。如果不是文州，你不会过上这么多年的好日子。而且，文州是我看好的接班人，结果为了你，他失去了这个机会，也失去了他的人生。”
“…好。”
—fin—
后续.
喻文州坐在铝制的轮椅上，被黄少天推着在公园里散步。
黄少天说想带喻文州出去走走，张新杰也说这样对喻文州的病情恢复有益。叶修难得地同意了黄少天的提议，再怎么说，叶修还是希望喻文州能够好起来。哪怕在世界上，植物人恢复意识这样的奇迹，也很少，但叶修还是抱有一丝渺茫的希望，就像黄少天一样。
在答应叶修成为杀手的第二天，黄少天遇见了魏琛，那位曾经送他回家的大叔。魏琛得知了喻文州的事，火急火燎地就赶到了荣耀。打开病房，看见黄少天的第一眼，魏琛做的事就是冲上去一把揪起黄少天的衣领，真的把对方提在半空中。
“老夫就知道会发生这种事，所以当时我就不应该答应他送你回家！”
黄少天沉默。魏琛瞪着虎目，拽着他衣领的手颤抖了很久，才慢慢放开了他。
“文州他…曾经告诉老夫，他喜欢你。”
黄少天一愣，随即摇了摇头。
“不不不，他不喜欢我，他喜欢的是夜雨声烦。”我都还没来得及告诉他我就是他的夜雨声烦。
听见这话的魏琛，偏过头看了躺在床上无意识的喻文州，目光温柔，想起了对方的小时候。
“老夫真挺文州感到不值。”
魏琛走了，留下一脸懊恼的黄少天。
后来，黄少天时常在想，自己为什么要刻意把那段记忆封存，以至于再次看见喻文州的笑颜，却没有想起他是谁。如果当初能够认出喻文州，或许现在的所有都会不一样了，自己的两次表白也许不会失败，也就不会发生现在的状况。
终究，还是自己的过错。黄少天后悔，为自己忘记了小时候的事后悔，为自己冲动的表白后悔，为自己在圣诞的晚上一个人跑出去后悔。
脑海中突然回响起魏琛的话，他…为什么不值？黄少天想不明白。
一阵风吹来，带着即将带来的初春的泥土气息。虽然前几日还飘过一场雪，整片大地银装素裹。飘雪的那天晚上，黄少天钻进白色的被窝抱着喻文州，帮他暖了一个晚上。喻文州的呼吸，喻文州的心跳，黄少天能够切实感受到，但是喻文州再也不会说话再也不会对他露出那么温柔的笑了。
盖在喻文州腿上的毯子被风吹得掀开了一角，黄少天怕喻文州受凉，连忙蹲下身掖好毯子。抽出喻文州的手，紧紧握住，黄少天抬起眼，看着他，带着郑重，开口。
“文州，我才发现我都还没告诉你过这件事情。那位叫张新杰的医生告诉我，可以试试跟你讲讲我们共有的记忆，或许哪一天你有感应，就会慢慢醒过来。啊啊啊，虽然这样的几率微乎其微，可是我，我们都愿意去尝试。那么，文州，我知道了你是索克萨尔，那你一定不知道吧，我答应叶修成为杀手，代号是夜雨声烦。我，为什么会喜欢你…因为我他妈的小时候，见过你啊…”
说完，黄少天又对上喻文州暗淡的双眼，露出一个苦涩的笑，就松开手站起来。绕到轮椅后面，扶着把手，静静地推着喻文州走在路上。
喻文州“听见”了他的夜雨声烦在说话，手指头无意识地动了动，然而在后面推轮椅的黄少天并没有看见。
道路两边，有嫩草芽微微破土而出。春天，要来了啊。
—真·fin—
*感谢阅读。W
*嘤嘤，感觉剧情有点狗血，植物人什么的…我觉得其实比起最开始想的结局，这个还是要甜多了吧，最近，小伙伴都叫我后妈【buyao。关于这个结局，我想表达的喻队的情况是那种木偶？不知道姑娘们有没有玩过咎狗之血，shiki线的true end，shiki最后变成了类似木偶的情况，有生机，但是没有思想。我觉得就是植物人的状况【大概。Shiki线的轮椅结局，当时很触动我。于是，结局的喻队就和shiki一样，坐在了轮椅上。（我才不会说最初的结局是喻队死了什么的orz…）
*本来应该昨天发的，然而回学校，坐了一天的车，我是昏昏沉沉的（晕车），并且没网（重点）。拖到今天才码完，内心是有点抱歉的。不知道有多少人追这篇，但是我还是想说，终于完了，感谢一路相伴。www
*最近码文开始注意不写那么多对话，更注重环境动作心理什么的，所以这篇文里，黄少的话并不多…表示小周这孩子，真难把握【bushi。
*过一阵子，大概会开个喻黄长篇坑（我保证不虐），要提高产文效率，就这样。
*再次感谢阅读。W