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喻黄】喻夫 15
*厕所是个想梗的好地方，突然又给自己挖了个坑
Section 当下
今天的课是在画室画画，明显心不在焉的黄少天只是顺着心意在白纸上描摹。在旁的张佳乐侧头来看，注意到黄少天又画了条鱼，不由得伸出一只胳膊，捅向黄少天的肩。
“黄少天，你怎么又画鱼啊......”
反应过来的黄少天以为张佳乐是提醒自己老师要讲点什么了，连忙放下画笔，才发现对方指的是自己的画。
纸面上的鱼很熟悉，黄少天仔细看去，发现是上次梦到的鱼，那个化身为鱼的自己。
黄少天一直很喜欢画鱼，从小到大的画作中，出现频率最多的就是鱼。也不知道为什么，在画鱼的时候，黄少天总能想象出各种形态的鱼，再一鼓作气使其跃然于白纸上。想起小时候学习的一个成语，胸有成竹，黄少天觉得自己这种情况大概跟这个成语的由来十分一致。
还穿着开裆裤跟在叶修身后四处捣乱未曾接触绘画的时候，黄少天就在父母的陪同之下养了一条鼓眼金鱼。金鱼身上是红色的，双眼黑溜溜的，向夜里的宝石，正发着光忽闪忽闪的。眼珠子下面鼓出来，很大。黄少天曾好奇用一只手探进水里想要摸摸，结果刚触碰到金鱼的身子，它就受惊一下子溜出了老远。
只凭一瞬的触感，黄少天还是能感觉得到他的金鱼摸起来很舒服，就像用手指戳在棉花糖上一样柔软。
后来第一次去绘画班，老师让孩子们先用自己的方法把自己最喜欢的东西表现在纸上，黄少天就用学期班老师教的简笔画画了他养的金鱼。
金鱼活了三年半，在黄少天举家出门旅游之后，因为无人照顾死在了小小的玻璃水缸之中。尽管这之后由于愧疚，黄少天再也没有要求养过鱼，但是对鱼的喜欢并没有因这件事而有所减少，反之更甚，还特地去了解了很多有关鱼的事情。
在黄少天保存至今的画本上，各种各样的鱼都有。
然而这次鱼的画作让黄少天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。明知道是个梦，但梦里看到的场景实在太真实了，就好像是黄少天亲身经历过一样。
据说人在做梦的时候是以上帝视角感知梦中事件的进展，那么按道理黄少天应该可以知道那个投食的人是谁。那种在自己的梦中却不知道故事发展，仿佛不是自己在操控梦境的感觉，十分不好。
见黄少天突然就盯住眼前的画陷入沉思，张佳乐气得不行，拿起脚边的水桶就走出画室换水了。直到放学过后回到宿舍，张佳乐才有机会揪住黄少天，把白天问过的问题重新说了出来让黄少天开始交待答案。
刚好黄少天为着这件事正在烦恼伤脑筋，所兴向张佳乐道出了那天发生的事情的所有经过。
平时就话不少的家伙，这讲故事的能力都快赶上茶馆里说书的了。张佳乐听完黄少天的叙述，摇着头唏嘘。
“黄少天，我还以为我看了篇爱情小说呢。我是说怎么最近没看你往对面医大跑，原来是想躲喻文州啊。”
作为过来人，张佳乐并没有因为知道黄少天可能是个同性恋而觉得惊讶，在他的想法里，自己的室友也应该喜欢男人才对。果然，黄少天没让他失望，张佳乐在心里给他半打了中国好室友的荣誉证书之后，开始以自己的经验进行分析。
“不过.....作为同性，我不可否认喻文州很优秀啊。说实话，平时看在眼里，我觉得他可能是认真的，你这样避而不见终究不是办法。”
顶着夏日的太阳从教学楼走回寝室也是挺痛苦的事，光靠着空调还暂时搞定不了身体的热度，黄少天一边脱着身上的T恤，一边听着张佳乐的分析。感觉他说得头头是道有几分理，黄少天突然庆幸没有告诉他初吻已经送给喻文州了，不然张佳乐可能直接就把他打包送到隔壁学校A308了。
“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办？叶修那家伙可是找了我很久的，不过也亏我聪明，才能每次都找到各种借口推脱掉。可叶修迟早会发现不对经的，那家伙精着呢。”黄少天认同了张佳乐的观点，后者瞄了眼他的上半身，趁着他去厕所泡衣服的时候偷摸给喻文州发了条短信，让他来跟黄少天好好谈谈。
“这样吧，我用电视剧里经常出现的测试题来考考你。”见黄少天又出现在面前，张佳乐装模作样低头沉思，突然来了主意。
听他这么一说，黄少天也有了兴趣，跑到对面乖乖坐好一脸的跃跃欲试。
“听好了啊，不能进行思考，一定要在听明白我问题后的第一时间说出答案。”
“行行行，知道了知道了赶紧开始吧。”
“苹果还是香蕉？”“香蕉。”
“太阳还是月亮？”“月亮。”
“可乐还是咖啡？”“可乐。”
“肯德基还是麦当劳？”“麦当劳。”
“喻文州还是叶修？”“喻文州。”
喻文州，张口就来的是喻文州。
人的第一反应是本能的自我展现，能反映内心深处最直接的想法。因为唯有第一反应是最真实的，尔后的各种反映都是经过大脑理智加工的产物，并不能代表真正意念。张佳乐的这种问题自己并不陌生，以前看过的很多电视剧或者小说作品中也出现过。
或许这种方法不具有多大的权威性，但答案的喻文州还是说明了很多问题。比如当听到有人在寝室外敲门，等黄少天扱拉着拖鞋开门发现来人是喻文州的时候，脸红了。
Section 往昔
叶修受邀被河神请去赴宴，心中却隐隐不安。整个杏水河的生灵都知道，河神妒忌叶修高深修为，一直以上位者身份处处施压。尽管叶修自觉无碍，但总没放轻松对河神的防范。
路途上，为保万一，叶修拐着弯变着法跟鲛精闲聊。这鲛精跟他主人一样，对叶修修为眼红。平时也多借着河神的名义寻他麻烦，不过都只是一些不会伤筋动骨的小事，所图不过是为折对方面子罢了。
不知哪儿来的流言，说蚌精叶修要是发火，整个杏水河都会被搅得天翻地覆不得安宁。流言的真实性尚不可确定，但也是在杏水河普通生灵中传了几代的。
为着这个流言，鲛精虽看不惯叶修那漠然的态度，可也是真真不敢惹对方。上次好不容易有机会逮着叶修触犯河神定下的规定，却不知道被哪儿来的锦鲤给搅和了。
这件事在河神掌控的势力中传开后，鲛精脸上面子瞬间挂不住了。
偶然撞见叶修跟那只锦鲤出了河上岸，看前行的方向竟是人界。鲛精隐隐有了一种猜想，便暗中派人留意，知道黄少天确实化形的事。
等发现黄少天有爱上一介凡人趋势之时，鲛精火速上报河神。尚在想象黄少天叶修两个人被处罚的场景，鲛精收到河神让其勿轻举妄动并且邀请叶修一聚的指令。
败兴的鲛精面上遵守着指令行事，却是暗自安排了自己的心腹前去人界留意黄少天的动静。在心中关注着计划的进程，鲛精却是在面上不动声色跟叶修聊得愉快，丝毫不见往日对叶修针锋相对的气势。
等叶修随着鲛精抵达河神宫殿的时候，河神老早就在门口等着，笑脸迎接。
作为河神的心腹，在出发去寻叶修的时候，河神便已道明对叶修的忌惮，要知叶修此时的修为早已足够，缺的不过是一个得道的机会。
当时初次听闻此事的鲛精震惊得心脏骤停。他知叶修修为高深，却没想过叶修的修为如此高深。再忆起不久前差点对对方拔刀相向，鲛精被激起一身冷汗。
河神向叶修打招呼，客气地说了点日常，便将叶修请到宫殿之中，以尽地主之谊。谈话越进行到后面，河神话中的深意越重。深知河神为人，但鲛精看见对方脸上那刻意为之的笑容，心中的恐惧没来由地突然俱增。
“河神大人，不知今日召叶修来所为何事？我可没天真得以为你找我来只是想聊聊天。”
在喝完第三杯茶之际，叶修突然吐出这样一句话，让准备接着拉着他讨论有关各种宝物的河神一下子哑口无言。
叶修也只是看着河神，藏在袍下的手聚气。平日里跟河神一直井水不犯河水，今早突然相邀，聪明如叶修，又怎会看不出这其中古怪。
见事情暴露，河神反倒是在场第一个镇定下来的。轻拍手掌，便有下人前来撤走茶具，放了几盘点心。河神随意夹了点东西放进嘴里，对叶修开门见山：“叶兄前几日助一只小锦鲤化形可是触犯了我当日定下的规定啊。”
果真是为黄少天这事，叶修绷着的身体放松下来，也学着河神的样子往面前的盘子上夹了几块点心，本就小巧的盘子瞬间盛满了各式点心，不再是那么空落落的。
“那河神大人是怎样打算的，处置我吗？”
河神吃掉嘴里的东西，转而将手中筷子伸向另一样点心。还在看这看那左右挑选的时候，听到对面的叶修这样问他。
他知道自己与喻文州的修为比还要差的远，更不并说处置的问题。整个杏水河的生灵，河神都可以轻而易举惩治，除了叶修。
每想到这点，河神就很不甘心，发誓一定要给叶修教训。而现在，有了助黄少天私自化形的罪证，河神相信自己要对付叶修就容易多了。
“处置你我还不够格，不过我可有的是办法对付那只小锦鲤。”
“经河神大人提醒，我才忆起您可一直都是恃强凌弱。”
看叶修且张望四周且吃的场景，河神瞬间就将之前的风度扔掉，挥手召出早就潜伏在宫殿各处的河神势力，齐齐将手上武器的矛头，对准了叶修。
“叶修你觉得你今天有几分把握能安然从我这宫殿中走出去。”
叶修的淡定自若让河神觉得不是滋味。别看河神响当当的称号里带了个神的字眼，可是河神却清楚知道自己的修为连那些刚得道的精怪都打不过。
所以叶修的态度，让他无名火起。特别是叶修吃掉盘中最后一块点心，一挑眉，轻飘飘的语气传了过来。
“待叶修一试便知。”